李言支支吾吾，恨不得跪地求我。

我不为所动。

如果没有这笔学费，我很可能无法完成学业，这是我的底线，任何人都不可以触碰。

李言细细诉说他的难处：苏黎漂亮，但是代价是要富养，每日吃燕窝、买衣服、逛街，根本不是李言能负担得起的。

当然，我知道李言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，他那点微薄的工资，先要用一半买酒买烟买书，用四分之一下馆子，剩下四分之一才拿回家。

如果不是我拼命赚钱贴补家用，一家人怕是早就饿死了。

苏黎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，两人也一天比一天着急。

趁没人的时候，李言跪在地上给我狠狠磕了三个头：

「算我求你，只要你不要钱，以后你哪怕要天上的星星，我都爬梯子给你摘下来。」

我冷笑一声：「你还记得你从前和我说过的誓言吗？」

跟我求爱的时候，他口口声声说要一辈子爱我。

让我回娘家要钱的时候，他拍着胸脯保证，日后飞黄腾达绝不抛弃我。

李言的嘴骗人的鬼，钱不到账，什么都免谈。

在这个年代，未婚先孕要被人骂死的。

李言焦头烂额，我给他出主意，去找他的领导、同事、同学，见了面就给人家下跪哀求，人家一定会借钱的。

李言大惊失色，一口回绝。

「我可是知名才子，广受赞誉，怎么能为了这点铜臭就牺牲自己的尊严。」

和我猜得一模一样，他的心中，自己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。

我故意提醒他：「苏小姐还有六个月就要生了，未婚生子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呀。」

李言叹了口气：「听天由命吧，我相信苏苏自己能应付得来的。」

嗯，真是个绝世好男人。

眼看着肚子要瞒不住，苏黎找到我，让我帮她堕胎。

她说：「姐姐，你以前流过那么多次产，一定很有经验的，求求你，帮帮我吧。」

我心中大恸。

我流产过四次。

第一次是干活累的，第二次是被人揪着游街的时候没了，第三次是小女儿闹着要嫁人生子，我生生气流产了，第四次...第四次是李言喝醉酒，不管不顾地霸王硬上弓，家里穷得揭不开锅，为了不让孩子生出来受苦，我只能打掉。